热度 17||
正月初三,从新建姑姑家拜年回来,我们便不敢怠慢,立刻忙碌起来。初四,是宴请母亲娘家人的日子。我的舅舅阿姨,表兄弟姊妹们,全到齐的话,三大桌都坐不下。等请完客,初四当日我们也要打道回常。
母亲说,明天请客忙,肯定没空弄菜带回城。瞅着空隙,父亲为我们从田里挑回了一担青菜。我和妹妹,坐在走廊下,一人一把刀,切去菜边皮,只留了菜心。一担菜,被丢弃的多,剩下来的少。该如何处置一堆绿油油的菜叶子。我们请示了父亲。父亲是老实的庄稼人,建议叫国建娘拎回去喂鸡。这主意不错!一点不浪费。
我跟妹妹说,等会我们一起去喊国建娘。妹妹说,大过年的不想串门。我笑了,这有什么要紧,你不去我去。我穿着居家的红棉袄,脚瞪黑棉鞋,哼着小曲向村里走。感觉就像小时候,妈在别人家有事,我去喊她回来吃饭似的。没走多远,就听见妹妹妹夫,在我身后格格地笑。我回过头,瞟了他们一眼,大声问,“谁在说我坏话?”其实,不用问,我也猜出了几分,无非是打趣我,穿着短棉袄,走路屁股扭呀扭的像企鹅,唱歌跑调跑到爪哇国之类的。不理他们,继续去。
村里人不锁门。国建家门开着,客厅里没见到人。叫了几声,我知趣地退了出来。国建娘听见声音,连忙应着,拖鞋没穿,就从侧面的房间里跑出来招呼我。国建去了丈母娘家,国建娘没事下午就躺在床上看电视。见着国建娘,先叫婶婶,给她拜个年,说明来意,我就准备离开。热情的婶婶不让,把我棉袄两边口袋里塞满了南瓜籽。她说,其他的炒货我家也有不稀罕,南瓜籽是她自己家种的,全村只有他们家有。她用细盐,压着草结,文火慢慢烘的可香了。我连忙起身道谢。婶婶拎着大篮子去了我家。
国建家隔壁,便是国建叔叔家。国建奶奶坐在门口,年近九旬的她,其老伴93岁猴年去世后,成了村里最年长的老人。我每年都给她拜年。奶奶平时自己做饭,中气十足,耳清目明的,清晰地叫出我的小名。陪着她的二儿媳,是同乡西塘村人,虽然知道她本名叫玉珍,可我还是喜欢称她西塘佬阿姨。玉珍和母亲私交甚好,见我上门,端出果盘,开心果、碧根果、手剥松子等一大堆零食,招呼我吃。我陪奶奶说话时,玉珍在煤气灶上热好红枣汤,一人一碗端了上来。吐着枣核,我看见国建娘背回一大篮菜叶子,随手撒在了鸡圈里。胖胖的芦花母鸡,昂着头带领它的伙伴大口大口啄菜正欢。
和奶奶聊天聊了很久,晚饭前才到家。妹妹见了我,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,“你这懒屁股,我们虾熟好了,排骨煨烂了,菜叶子都变成鸡屎了才回家。”我从红棉袄口袋里,变戏法似的掏出南瓜籽和各种糖果,堵堵她的嘴,“不好意思,你辛苦了,敬请笑纳!”
|Archiver|手机版|小黑屋|中国常州网
( 苏ICP备08009317号 )
GMT+8, 2021-1-28 16:04
Powered by Discuz! X3.2
© 2001-2013 Comsenz Inc.